两个传说中的元婴修士那不含一丝烟火气的战斗很快结束了。
在张科与段照的眼里,这一场高级别的战斗只是几个回合般简单,完全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惊天动地,覆雨翻云,一战就是个几天几夜的样子。
放弃抵抗后的玉保辰眼神明亮又平静,没有看他的大仇人,也是他的师兄红袍恩鸣真人,转过来侧身对着他,背负着双手,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,好像里面最闪最亮的那颗是他的长辈似得,面容虔诚孺慕。
平时看着无比臃肿的身材在此时的环境气氛下,也显的萧索了一些,方才来的时候,脸容上那笑眯眯的神态也消逝不见,变得沉稳又伤感。
没过一会儿,玉保辰突然疯狂的哈哈笑了几声,神色讥讽地扭头说道:“五百年前我就该死了,当年那个手持骨刺的杀手冲到宗门时,若不是重伤的师父为我挡了一下,我那日就已经死了,这后来苟活的五百年,娶妻生子,苍天已经对我不薄了。
是我太傻,我早就应该猜到那日的刺客就是你,我一直在疑惑,师父死前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复杂,惊怒不多,反倒大多是苦涩,接二连三地一声长叹,遗言又是‘千万不要报仇’这让我十分疑惑的四个字。
我一直不懂师父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,自己也探查了很多年,一点迹象也没有发现,。如今看你在莲花针上的骨油,居然全部都明白了。
当年刺杀师父的,就我的大师兄你!你这丧心病狂之人先是杀了师娘还有九师妹全家,然后又杀死了师父府中家眷,最后一枪刺死师父的,就是你!”
已经疯狂的玉保辰话语越说越快,到最后怒指恩鸣,而红袍恩真人面对他的指责,表情依旧无悲无喜,淡淡说道:“师弟,既然要死了,为何还要编这些话来气我,于事无补的,再说看过魔卷的人那么多,会提炼骨油的也不是我一个人,就连你也看过魔卷,为何这么肯定是我呢。”
玉保辰深呼吸了几口气,平静了一下情绪,然后眉头一拧,仿佛做了一个什么决定,说道:“还记得小师妹吗?当年你才华横溢,风度翩翩,师父又最疼爱你,并且对你毫无隐瞒,师门中不论什么你都是第一个拥有,但就是那两个小师妹没有遂你心愿。
你先是追求师父的大女儿,也就是我们的九师妹,往日里什么都答应你的师父严厉地拒绝了你,而当你又把苗头对向小师妹,并且小师妹也对你暗生情愫时,却被师父硬逼着远嫁南海,并且这两个事情师父至始至终都没有解释过原因,不论对任何人,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甚至到最后你杀死师娘跟九师妹的时候,你都不知道那个原因,若不是小师妹远在南海,恐怕也是逃不了你的魔掌。”
这段话说完,恩鸣出奇地没有反驳,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,反而一副冷冷的倾听样子。
如此表情只要不是傻子,当会知晓玉保辰所言是真,同时也能确定,不论待会儿玉保辰说什么,恩鸣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。
玉保辰仿佛没有看到恩鸣眼中的冰冷,而是神色疯狂的大喝道道:“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你是师父的私生子,你跟师妹同父异母,所以即便师父对你万千宠爱,也不能任你胡来!”
“胡言乱语!你可以交出莲印,然后去死了,再胡说八道影响我心情,你女儿跟你那小外孙会出意外的。”玉保辰解释的原因太过荒谬,恩鸣一副不屑的样子。
玉保辰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意,说道:“我家人被你杀死,我很痛苦,不过就算再次失去我女儿跟我的外孙,我痛苦的程度也不如你,因为我这是被仇人杀死,我还能离开,我还能报仇,而你不同,你是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,又杀死自己的妹妹,你的心情是如何呢?”
恩鸣真人神色依旧不屑,冷冷说道:“你以为你能走的了吗?”
“如你所说,我也看过魔卷,并且心中有所猜疑后,就焚香拜天,起出师父遗体,炼制了一滴骨油,如今就在我手里这把银梭上。另外你还记得魔卷上的解体大/法吧。待会儿我先用银梭对你,如果师父真是你的生父,那么你就会被血脉之力困绕,修为下跌不说,还无法瞬移,元婴也无法出窍,而我同时施展解体大/法,舍了这具皮囊,附在散开的二百零六块血肉上,看你是否能正好抓到我附身的那块,如果我走了,重新夺舍,换个样子,不知届时你是否可以找到我,是否可以认出我,而我又是否可以积蓄力量,来取你这丧心病狂的狗贼之命!”
玉保辰说完最后一句话时,恩鸣就朝他冲去,由于速度太快,在旁人张科与段照的眼里,根本就没有发现恩鸣的行进轨迹,只是恩鸣从原地消失,同时在玉保辰面前出现。
回过神来仔细看去,他的右掌心正被玉保辰持着的银梭抵着。
第一次见识到元婴期的瞬移,张科背心上登时渗出了一片冷汗,只不过来没来得及调整情绪,就听到一声‘嘭’的巨响,只见玉保辰看到银梭变灰,恩鸣身子变僵时,脸上露出狂喜舒慰的神色,然后决然的把将自己自爆。
数百块被光团包裹的血肉向四面八方,包括天上地下飞去,速度惊人,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视线中,两息的功夫就从神识中飘走。
或许是这边的异变惊动了远处的人们,在张科神识中,外围中的那些小光点中,有两个比较大的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来,不多时,就有两个元婴期的老者站在了恩鸣的身后。
那二人恭敬地朝恩鸣抱拳行礼,说道:“前辈,是否出什么事了,有什么需要我兄弟帮忙的。”
可能是恩鸣平日里淫威太盛,让这两个元婴的大修士根本就没有仔细观察他的状态,如果他们细看恩鸣的表情,恐怕会有多远走多远。
恩鸣被玉保辰银梭挡住之后,目光就变得极为呆滞了,就连玉保辰自爆逃走,他都没有去看一眼,手中只是握着那银梭,握到手指都被割裂,流出了黑红的血液,他那枯槁蜡黄的脸也变得灰败,目中却是通红,散发着一股暴虐疯狂的气息。
等那两个讨好的修士说完话,恩鸣仿佛从失神中走了出来,扭头狠狠地盯着他们,然后不等他们继续说话,身形一个跳跃,站在他俩面前,双手变成两个锋利的铁爪,抓向两人的天灵盖。
两人看着自己一向尊重的前辈突然来到他们身前,也不说话,就对自己施展攻击,神情刚开始都有些呆滞,随后回过神来想要反抗却已经来不及了。
摧枯拉朽似的,恩鸣只用一招,就同时把两人脑中的元婴抓出来,然后把那两个神色痛苦,眉目紧闭散发柔和光芒的光团小人收入囊中,朝远方疾驰而去。
旁边还有人朝这里冲来时,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,纷纷刹住脚步,唯恐避之不及地倒退而回,表示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。
夜风吹来,这个残败的小院中重新恢复了平静。
等了许久,确定周围人肯定不会过来时,张科跳出了藏身地点,走到两个元婴修士的尸体旁。
不顾两个死人的凄惨模样,张科在两个尸体身上来回摸索,不一会就面露喜色,拿出两个储物袋。随后又拿出两个裹尸袋,把两个尸体装起来,密封好,塞到了自己腰包里。
段照此时也从藏身处走来,看到张科的动作,鼻子可爱地皱了皱,说道:“储物袋拿到就好了,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开,但终究能拿到里面的灵石,但你要那尸体干嘛,且看你居然还备有袋子,显然是不止一次做这种事情。”
张科脸色犹自兴奋,把那两个储物袋的其中一个抛给段照,后者拒绝后也不再客气,把两个都塞进腰包里,高兴地说道:“你不知道呀,这元婴期修士的尸体,一身是宝啊,特别是这种刚死没多久,极为新鲜的尸体,用处更大,不但可以用来研究,入药,炼制法宝,做成傀儡,就是仅仅用来当作神通练习的靶子,也是十分安逸的呀,我这裹尸袋可是特质的,最能保鲜,要不,送你一个?”
段照依旧不屑,说道:“我可没你这种恶趣味,那恩鸣也是个狠人,我只知道他当年参与过香鸾的抢夺,没想到如此厉害,两个元婴期修士居然被他一招同时毙命。”
听到段照这句话,张科却是淡淡地说道:“我刚才以秘法查看了一下,这恩鸣是化神修士。”
段照惊疑地说道:“这怎么可能,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隐藏的法决?”
“稀有并不代表没有,方才你我施展的隐匿功法,不也是有特殊作用吗?另外也唯有他是化神修士,才能说明这种种问题。”张科沉声道。
段照点点头,沉思了一会儿又轻声说道:“虽然两个修为最高的人已经走了,但是封锁线还在,不知道怎么才能突围出去。”